旅程过半,终点再会
走り続けては散る 僕らの御霊(みたま)は 我们的灵魂 不断奔跑飞散 夜空 彷徨(さまよ)う 彗星のごとく 如同夜空中流浪的彗星
最近很忙,发生了很多事,想写文章却一直打不起精神,大概是因为冬日万物萧瑟。
直到有一天看到天文馆的张瑶老师发了个朋友,转了一篇天文馆公众号的科普文《今天,一位老朋友转身,从最远处开始返回!》并配了一句话:“哈雷是适合丈量人生的一把尺,旅程过半,终点再会”。
这里的老友指的是哈雷彗星,2023年12月9日,它到达了轨道的远地点,今后会逐渐接近地球,又一次回归。
相较于动辄6000、8000甚至12000年轨道周期的奥尔特云彗星,哈雷的轨道周期显得很不够看,区区76年可以说缺少了一些史诗感,可却是最接近于人们寿命的时光。它的上一次回归是1986年,是我出生的那个年代,这让我有了一种莫名的共情。而且最近因为爷爷奶奶先是生病,康复之后去了养老院,小万万也老在生病,一直在想生命、归宿之类比较虚无的问题。
十一过后,爷爷奶奶相继病倒。奶奶还好,似乎是卫生院医生给她开的莫名其妙的中药补品相性不合,导致她的血压很高,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,停药之后基本就好了。爷爷的问题则复杂的多,他的心脏一直不好,靠药物控制早搏,也不愿意控制饮食。最近又多了房扑,复杂的心律失常容易引起血栓,脑子里的毛细血管堵塞,暂时还没造成严重后果,但经常头晕,再也不是那个每天锻炼走1万步的精神爷爷了。锻炼减少随之而来的是食欲减退,精神变差,似乎在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衰老了很多。我和小羽带他们跑了好几个医院检查,医生建议做心脏微创手术,减轻早搏和房扑的问题,但二老的几个儿子商量之后还是决定不做。
病好之后,他们去了养老院,当然了这并不是临时起意,此前我父母也带他们看了好几家养老机构。
这事我是不同意的,很多公立的养老机构房间里摆的是几张单人病床,不加任何修饰,给人的感觉就是进了医院等死;私立机构虽好,一是负担不起,二是节俭了一辈子的老人们怎么也不愿意去;想在家附近租个房子给他们住,平时照顾照顾,他们又总是说不能耽误我们的时间。如果还是单身,我会搬去跟他们住在一起,但…没有如果。二老的几个儿子们也不在身边,为何不把他们接到身边,也并非寥寥几句可以说清。
去养老院的那天是11月2日,记得奶奶在家庭群里发了一句话“今天入住养老院,这就是我们最后的归宿了”,我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每次去探望或者微信聊天,他们总让我们别担心,他们过得很好。几次探望之后也发现,他们说的也并不全是为了让儿女们放心,更多时候反而是我们自已为是,忽略了老人们的一些需求。
在养老院,每天有医生晨检,会测量血压心率体温,有问题会通知家属,可以代配药,也会视情况给调整老人的常用药,晚上如果有异常可以叫值班医生。爷爷病倒后,奶奶一直怕他半夜跌倒中风什么的,现在起码有人可以提供帮助。房间虽然简陋了点,但门窗都是三层玻璃,朝南,奶奶说他们睡觉的时候很安静。床虽然是我讨厌的单人升降病床,但也加了一些修饰。
起初我觉得他们一天三餐吃得很差,一天伙食费是20。早餐是白粥+包子或者鸡蛋,午餐晚餐都是一荤一素一汤,有时候是大馄饨或者饺子,过于简单了,为此小羽还找过院长,问问能不能加餐。院长说他们院里也有些没有养老金的老人,毕竟是公立养老机构,必须考虑到所有人,而且员工也全部是一样的伙食。时间久了,发现爷爷奶奶是真的不觉得伙食差。以前我和小羽去看他时,往往会带一些熟菜,逢年过节亲人探望的时候也会带很多的熟食,或者聚餐后打包一些回来,等我们走后二老不愿意浪费,往往要花上一周或者半个月来把剩菜吃掉😞,养老院的饭菜起码是新鲜而且每天都不一样的,着就好很多了。偶尔院长会送来一些点心、幼儿园小朋友的慰问活动、社会团体的演出,邻居能够聊上几句。看来确实是我们太自以为是了,有点像有时候觉得父母无法理解自己,最后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人。
然后是小万万,我好不容易好了一些的心绪又跌落下去。他总是半夜咳嗽,支原体弱阳性,吃药转阴之后还是咳嗽,支原体肺炎没有让他发热,也没带来肺炎,却引发了更麻烦的东西——过敏😞。
看了医生,吃了药,做了雾化,可是好不了几天又开始咳嗽,验血结果就是嗜酸性细胞很高,诊断结果是过敏性鼻炎/咳嗽,为此我们还去看了复旦儿科的慢性咳嗽门诊,也是一样的结论。
医生说诱发呼吸道过敏的原因基本就是尘螨、霉菌,支原体感染只是个诱因。她问我们住在几楼,我无奈了:“一楼”,她说有不少家庭因为过敏原因换房子的。老破小里渗水、发霉是常有的事,我们的房型很差,完全避免不了。计划要换房子,但最近几年的经济形式过于复杂,也还在观望。我本以为霉菌不要接触就行了,没想到引发了这么严重的后果,搜了搜看到各种奇奇怪怪的病例,有些会演变成哮喘…深深的自责…
这件事至引发了一系列的自我怀疑,如果没能力为他提供一个好的生活环境,当时为什么…胡思乱想之后,也只能以“百度上感冒都是绝症”之类的话来安慰自己,努力平复心情。买了个雾化机,至少能够做雾化时方便点。换房子每个一年半载的实在很难,在此之前,没法大动,只能增加一些通风设施来避免发霉,希望有用。过年寒假的时候带他去亲戚那边暂住,也做一下排除法,希望能证实过敏原的猜测。
看着张瑶老师的朋友圈,意识到和哈雷彗星一样,我的人生旅途也差不多过半了…想起了认识小羽后有一次她问我关于人生关于今后的想法,我跟她说的第一条是想死后把骨灰发射到太空去,现在马老板的可回收猎鹰已经把发射成本降低到了3000刀/KG,这个愿望应该能实现的,就差刘慈欣小说里的“高深”殡葬公司了😂。
37年后,当哈雷再次光临地球之时,我也已垂垂老矣,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它一眼?
终点再会。